股市4天熔断4次,跌至3100点附近,昨天交易不到15分钟便收市;人民币从2015年底连续贬值到2016年初,离岸人民币兑美元已迫近6.7。股汇双跌,新年的动静有点大。
一般认为,股市大跌,跟大股东解禁和人民币贬值有关系。而人民币贬值,则跟央行有意为之不无关系。
当然,“央妈”有自己的心理防线,但市场倾向于预测,今年人民币兑美元有可能贬值到7的水平。升值不是完全的好事,贬值也不是十足的坏事。贬值对制造业和出口有利,但另一方面,也反映出经济增长的相对弱势。
但“央妈”决定人民币强弱与否,只是表面现象。就像人们总是说中国股市是“政策市”,好像证监会动动嘴,就可一言兴之,一言废之。比如昨天火线出台暂停熔断,或可稳住股市。但这同样也是表面现象,经济增长以及制度供给,才是这表面以及表面的表面的终极支撑。各种技术手段,长袖善舞,可以影响所有人一时,可以影响一部分人一世,但不可能影响所有人于永远。
创造财富的不是物而是人,是人的积极性。经济增长的实质,在于社会有没有一种激励人们积极、负责和创造性劳动的机制,也就是制度。不久前去世的诺奖经济学家诺思,生前开创了制度经济学的范式,他的一句名言就是,“如果制度架构给海盗报酬,将产生海盗组织;如果制度架构给生产活动报酬,将产生企业”。
2008年以后,美元进入贬值通道,打开印钞机更是为国人所不齿。然而,时移世易,进入2015年,美国经济“超人归来”,美元也咸鱼翻身,重归升值通道,而与之挂钩的货币则纷纷贬值。经济河东河西,货币强弱之间,也就几年的时间,全在于危机之下的选择,是积极改革,还是消极地沿着最小阻力线走。美国经济复苏强劲,是因为去杠杆彻底,工业化重启,阵痛三五年,终见成效。美国与中国迥异,但这并不妨碍中国取经。惟拿出真刀真枪的改革,去产能、去杠杆、去库存、降成本和化风险,政府勇于割肉让利,厘清权力与市场的关系,市场就有望出清,经济就有望进入新增长周期。阵痛三五年后,人民币也能重新进入升值通道,股市也能够繁荣得气壮,但前提是改革须用力,这个是骗不了人的。
说到底,改革是行动派,兼具勇气和智慧。真正的改革,市场看得见,企业看得见,知识分子看得见,人民群众看得见。如今,我们擎起供给侧改革的大旗,望文生义,就应该是壮士断腕,大风起兮云飞扬,一定要拿出些什么东西的,“既好看,又好吃”。
若干年前,看一本供给主义的经济学小书,扉页上写的不是萨伊的名言,也不是拉弗的曲线,而是两千多年前《孙子兵法》里的一句话,“将欲取之,必先予之”。古人诚不欺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