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爆胎》第九章 人才匮乏(2)
| 第九章 人才匮乏(2) 或许，公司领导分工，南欣不抓科研所缘故，她很少过问了。 这天下午，她在招待所准备接待省里的客人，在等人的空闲时间，她在招待所院内转来绕去。 突然，凤凰轮胎公司科研所的牌子闯入了南欣的眼帘。她本不想进去，不知为甚，鬼使神差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几张旧桌子，桌子上乱七八糟的，废报纸，还有饭盒子。 屋里仅有两个人，一男一女，男的，大约四十几岁，戴着一副近视眼睛，两腿搭在椅子上，懒懒的，嘴里哼着小曲，根本没把来人放在眼里。那女的织着毛衣，看南欣进来了，不知她是不认识，还是对她有意见，摔摔打打的。南欣本想出去，那女的突然变了态度，对南欣说：“你找谁呀？我们俩都是看门的！” 南欣笑笑，轻声问道：“你们所有多少人？” 那女的，胖胖的，眯缝眼，说话稍带大舌头。 她睃了南欣一眼，突然咧开了大嘴，笑笑说：“你，你是南助理吧？” 南欣微微地点点头。 翹着二郎腿的男子，也撂下了腿，抬眼瞅瞅南欣。意思说，你到这里做什么呀！说是科研所，别说经费没拨多少，连人员都走光了，还搞什么科研。 “你们所，定员是多少？”南欣问。 胖女子，眨巴眨巴眼睛，思忖了一会儿，才挤出三个字：12人。 “那些人都做啥去了？” “唉！都走了，剩我们仨儿了！”胖女人说。 “那个人是谁呀？”南欣问。 胖女人没说话先笑了一通，你问那个人，“我告诉你，他叫癟胎？” 南欣闹愣了，心里想，他咋叫这个外号。 蓦然，南欣想起来了，有一天中干开会，那个拄着棍的中年人，他叫裴潜，大学本科，高级工程师，只是因为跟公司副经理，因技术问题吵了一架，就被赶到这里，像干部进了“五七”干校一样。咋建所时，他是光杆司令，后来配了个病怏子，还有蒋二毛的小姨子，再后来进来5名大学生。 按说，全国500强企业，建个科研所，也是企业实力的标志。可是，实际上科研所有名无实，别说研究课题，连科研经费都没有，更别说研究课题了。那五名大学生，可自在了，刚开始，到点来，到点走，到后来，干脆不来上班，或签个到，就走人。 工资也不高，都不够吃饭了。若是有活干，能学到真本事，他们可能在这里打拚一番，然而，他们成了没人管的孩子，放在谁的身上，不考虑后路啊！ 南欣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，凑近胖女人身旁，问：“他们去各分厂了？” 胖女人快嘴快舌。打开话匣子，说开了，别说，她的记性非常好。 先说那个大背头，小伙子，是山东人，家是农村的，他母亲有病，指望他多挣两个，老人见不着他回头钱？无奈，他提申请，要调转。可是他到哪里去呀？没办法，他就请事假，多亏同学帮忙，去山东一家橡胶厂，并且干上本行，学有所用。别说，这小子，出息了，公司卡着不给档案。他就使上钱了，档案弄出去了，人也走了。 说到这儿，胖女人喘了一口长气。 “余下四个呢？”南欣问。 胖女人没有直接回答，抬头看看南欣，意思说，我说了，你可别说我嘴破呀，再说，我在这儿混碗饭吃，你若是捅到上面，我的饭碗打了，即使调出去，我也不愿意，到哪找这个养老的地方。 这时，在办公室仅靠窗户坐着的病怏子，有意地咳嗽了一声。意思说，你个胖女人，说话留个把门的，别都连汤带水都泼出去。 可胖女人，怕谁呀，她依仗姐夫是保卫处长，谁也不敢给她咋的。 不知为什么，胖女人扑哧一声，笑得前仰后合的。 待她笑够了，往南欣跟前挪了挪凳子，悄悄地说：“梅融媳妇看上我们所里的小白脸，托我给她女儿提媒！” 按说小白脸找个有钱的老丈人，他又可以受到重用。没承想，小白脸不识抬举，嘴皮磨破了，就是不同意，他说他有了对象，不能做那缺德事，可是，梅融媳妇没完没了，非要把女儿嫁给小白脸不可。没办法，小白脸一气之下，连档案也不要了，鞋底抹油——溜了。半年过去了，也不知他去哪儿了。胖女人说到这儿，她打了个“唉”声，做孽呀，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学生呢？ 接着，又说起四川娃的故事。 四川娃，个头不高，但他最能吃苦，他本想在这里安营扎寨，找个媳妇，安个家。可是介绍两个，人家嫌他个儿头太小。他看同时招聘来的，走了两个，他心动了，就找大背头。你还别说，大背头，人很好，有求必应。通过他的活动，也把小四川给弄走了，人家到那边，说上媳妇不说，还担任分厂技术主管。 接着，河北的，还有河南的，他们俩相继离公司出走。刚开始，公司不放人，他们什么也不要，后来通过找人，花上钱，档案也弄出去了，工作比咱们公司强百折。 胖女人像如数家珍一样，把这五名大学生调走的经过说的一清二楚。 南欣听后，脸上生起两朵阴云，气咻咻地说：“怎么能这样呢？太不重视人才了？” 胖女人也是省油的灯，咬着南欣的耳朵问：“你合同期满，是不是还续合同呀！”南欣没说话，冲着胖女人，笑了笑。 这时，黄琪推门进来了。对南欣说：“你跑到这儿来了，叫我好找呀！客人都到了，等你哪！” 南欣拉着胖女人的手，说：“有空，再聊！”(待续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