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爆胎》第八章 掩盖真相(1)
| 第八章 掩盖真相(1) 1998年元月8日，“第二条生产线”上马了。为“凤凰”腾飞涂抹了靓丽的一笔。不知公司内情的人，很是羡慕，甚至挖门盗洞往这里调转。 记得，第二条流水线试车剪彩那天，场面非常隆重，市里的有关领导出席会议，还有副省长胡平捎来了口信，祝凤凰公司像凤凰一样飞腾，成为全省创利大户。花了3个亿，引进第二条年产50万套全钢丝子午线载重轮胎流水线，当地报纸用整版篇幅予以报道，可以说是营州市特大新闻。副市长于至在剪彩大会上眉飞色舞地说：“到2002年，凤凰轮胎公司全钢丝子午线载重轮胎可达到80万套，光这一块，产值可达7个亿，利润可超过8000万。听他这一忽悠，这家公司仍可以进全国500强大型企业名单了。 果真如此吗？ 翻开账本，会吓你一跳的。先说第一条流水线，本来按计划，享有三年优惠政策。若能达产达标，能挣上一笔，既能还上贷款，又有节余。然而，事与愿违，由于达不了标，产量没超过12万套，且销售情况一路走低。按说，全钢丝子午线载重轮胎是抢手货，却没有斜交轮胎好卖，简直成了凤凰一个大包袱。旧债没还上，新债接踵而来，销售回款抵不上还贷了，如何组织和发展生产。这成了头头的一块心病。 郭启刚从银行回来，屁股没坐稳，电话追上门来。 于至叫他去市里一趟，研究增产增收的问题。如果凤凰轮胎公司，不配合，今年一季度市里的产值就很难堪了，连三分之二都完不成。 说是开会，其实就是摊派指标。本来郭启想解释一下，他们公司的包袱太大了，负荷过重了。 于至笑笑说：“你是劳模呀，市里产值和利润如何，全靠你们了！叫市里渡过难关！” 郭启脸色铁青，他有难言之苦，市里管他要产值要利润；工人管他要工资要奖金，关系户追他要欠款。欠贷好说，关键是那些原材料供应商，你若不给钱，他们就停止供应原材料，没有原材料，岂能有效地组织生产？一连串的问题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他曾向市里打过报告，辞去总经理职务。可是，他上了这条船，怎能轻易叫你下去呢？他后悔了，悔不该到这里来。 “你们公司利润太少了？”于至指着报表说。 言外之意，报表太实了。郭启有苦难言。年底报表时，跟财务老总说过，能不能把外欠款，加进一部分，一是利润多了，二是能保住荣誉，三是省得挨市长屁股板了。如今，于市长贪心不足，继续加码，自己欺骗自己，这样下去，非挨工人骂不可。 新年设备检修，只得停产。还有轮胎积压太多，光生产，销售不出去，成了“肠梗阻”了。还有银行贷款迟迟不下来，我们跟外厂借了2000万了，原材料再进不来，我们恐怕得停个十天半个月的。 郭启与于至的谈话，似乎很别扭，想叫郭启笑，都笑不起来。因为他的难心牌太多太多，以他的水平，很难招架。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！ 突然，郭启手机响了。他看了一下号码，脸晴了，好像打了强心剂一样，立刻兴奋起来。他对高亮说：“我现在有事，后后电话打过去！” 回到凤凰公司，他的办公室门前围拢一些人，有梅花花，还有退休老职工和女职工，一共十几个人。 郭启心里一惊，“咋回事呀！黄琪咋没打电话给我呢？” “找我有事吗？”郭启问梅花花。说着，打开了房门。 郭启不急也不恼，先给梅花花倒了一杯水。 “听说集资款，公司给不起了吗？”梅花花很不悦地问。 “谁造的谣，公司怎能会这样呢？你们帮了公司一把，我们感谢还感谢不过来呢，岂能做缺德事呢？”郭启说着，打电话叫财务老总来一趟。财务老总，人很老总，绝对听郭启的，叫他咋办，他就咋办！ 他说：“集资利息，下午如数发放！”或许，来找郭启的，就是要这句话。他们什么没说，悄末声地走了。 直到晌午了，郭启抽出时间，给高亮去了一个电话。 “一上午，没消停，才忙完了，给你回个话。有事吗？”郭启问。 高亮似乎有话难以启口，左绕右转地说了一句：“那条流水线，你们少花了一笔钱呀！” 郭启忽然想起来了，梅融跟人家咋订的，说好处费有他的份，怕不是来要钱来吧，妈的，有话直说，别拐弯抹角的。 “你放心，会给你的！” 不知梅融搞的什么鬼，那钱迟迟不给，并对郭启说：“要不是南欣搞那一刷子，罗杰斯会给这个数呢？”说着，他伸出二个手指头。“这回好了，仅给80万，咋分呀！” 郭启没吱声，对梅融说：“别整插皮了，走露了风声，你可要负责任！” 梅融似乎有难言之苦，成全罗杰斯，罗杰斯会给他好处吗？跟英国人打交道，可真得动动心眼，不然的话，叫他给你当猴耍了！ 高亮知道凤凰公司的底细，他们是瘦驴拉硬屎，有苦难言，被人家牵牛鼻子走。本来，公司是一亏再亏，可是报表却一赢再赢。尤其是市里大话吹出去了，他们不救谁来救。 没办法，一切指标重新修改，由原来亏损企业变为赢利大户。 98年赢了2000多万啊！谁信呀！(待续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