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孙守仁 于 2015-12-8 08:03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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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子面上的魔鬼 一连三天,掌子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水珠。对此,班头儿大老崔,却不以为然。二诸葛眼睛没离开掌子面,他用手摸摸,又用舌头舔舔,然后,指着水珠说:“这水好像不是地下的,是不是从老塘渗过来的。乍有一股咸味!”
大老崔瞪二诸葛一眼,意思说,你是饱饭撑的,渗水不渗水,关你屁事,你是班头儿,还是我是班头儿。他对二诸葛下达了命令,“快拽风线,支上风锤,准备打炮眼。”二诸葛岂能违抗。他支好风锤,对准煤壁,掌子面上的水珠,却溅到他脸的上,他笑了,用手擦了擦,用舌头品尝了一下,苦苦的,咸咸的。水珠,有樱桃大小,好像里面充着气,二诸葛瞧了瞧,便给它起了名字,叫魔鬼。那魔鬼像变戏法似的,总共变了七种颜色,赤橙黄绿青蓝紫,以此来迷惑二诸葛。大老崔听不到风锤的吼叫声,大声嚷了一句:“二诸葛,你今天还要不要工钱了?”二诸葛好像没听见似的,手从风锤开关滑落下来,他冲掌子面上的魔鬼,发起脾气来了:“你是魔鬼吗?离我们远一点,千万可别透水呀,我上有老,下有小,他们等着我养活呢!”大老崔瞪起眼珠子,“你,你还想干不想干了?”
二诸葛指着水珠说:“它就是魔鬼,背不住会吃掉我们的。”
大老崔越听越感到糊涂,神经越发紧张了,他想,二诸葛是不是病了,他嘴里说的呓语。一个好端端的汉子,咋会得这样的病呢?魔鬼看出大老崔的心思,想吓他一下。刹那间,掌子面上全部是魔鬼,它们排列整齐,一个挨一个,颜色由白到蓝到红到绿,连大老崔都看花眼了,他嘴里也像二诸葛一样,神神兮兮地说:“掌子面出现了魔鬼!掌子面出现了魔鬼!”
二诸葛仍站在风锤支架旁,但他却迟迟不开开关,不错眼珠地盯着魔鬼的变化。过了一会儿,掌子面的魔鬼突然又消失了,从顶板下一些水,那水时大时小,甚至一点都没有。这对二诸葛来说,是个不小的考验。如果他开动开关,开始打炮眼,说不定会透水的。他没有那么莽撞,而是静观其变。大老崔见二诸葛仍在掌子头“磨洋工”,生气地对他说:“你不想干吱声。”
二诸葛看了大老崔一眼,意思说,你就知道出煤,不看掌子头,安全不安全。掌子面又出现魔鬼了,密密麻麻的,魔鬼们一会变大,一会变小,叫二诸葛琢磨不透,难道它们跟我捉迷藏。尽管如此,他没离开掌子头。又过了一个时辰,二诸葛仍没打开风锤开关,大老崔动怒了,他要亲自打炮眼,便把二诸葛拨拉一边。但他哪是二诸葛的个儿。二诸葛仍站在哪里,像一座黑铁塔。“咋回事,你为什么不打炮眼?”大老崔厉声问道。二诸葛不错眼珠地看着掌子面。那魔鬼发出哧哧的叫声,他坚信自己的判断,这是透水征兆,还迟疑什么,他大喊一声:“魔鬼!魔鬼!”
大老崔愣住了,还有什么可说的,他知道,不把人员撤出安全地点,万一发生透水淹人事故,他是负不起这责任的。呼啦啦——汉子们撤离掌子面,直奔上山眼。约摸两个时辰,也没见掌子面透水。大老崔对二诸葛行为表示不满,认为他是鬼迷心窍,装神弄鬼。突然,二诸葛嘴里说:“魔鬼来了,你们听呀。”他说的魔鬼,就是掌子面的水珠,由小变大,最后冲破掌子面,巷道变成了汪洋一片。 正当大家愣神之际,突然,汉子们听到了流水声。大老崔惊慌失措地喊:“掌子面透水了!掌子面透水了!”
再数数手下的汉子,一个不少,他吁出一口长气。二诸葛脸吓黄了,嘴里仍在念叨:“魔鬼!魔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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