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生日
- 2014 年 4 月 10 日
- 性别
- 保密
- 收听数
- 0
- 职位
- 1
- 自我介绍
- 孙守仁|||心地善良, 淡泊名利, 实事求是, 务实实际||| 孙守仁,笔名:凌水、老孙,易安名:孙守仁,博客:孙守仁,男,汉族,1942年9月18日生于辽宁省凌海市(锦县)。1963年毕业于阜新煤校,1988年大专毕业(函授)。原在北票矿务局和辽宁轮胎厂工作,做过矿工,记者、政工干部,高级政工师,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。辽宁散文学会会员。作品以“工厂故事”为主,兼写儿童小说,曾在《工人日报》、《中国煤炭报》、《中国安全生产报》,《厂长经理报》、《中华合作时报》、《劳动保护》、《草原》、《北方文学》、《鸭绿江》、《星火》、《少年小说》、《小溪流》、《青年作家》、《聪明泉》等50余家报刊发表小说400篇,并有多篇作品被《小小说选刊》和《微型小说选刊》转载,其中代表作《翻飞的燕子》、《选择》分别入选杨晓敏主编的2003、2004中国年度最佳小小说。出版了小说集《新衣裳 旧衣裳》、《原色》和报告文学集《七彩光》;主编了《企业班组建设》、《企业党务工作指南》等书籍,同他人合著《企业思想政治工作》。多篇文学作品和论文获得省级征文奖。创作感言:以“工厂的故事”和儿童小说为伴,以关注生命、关注安全为创作主流,以勿重复自己或他人为创作准则,以博得读者欢悦为幸事。
|||中国|||辽宁|||朝阳|||马|||AB|||共产主义者|||退休|||已婚|||大学||||||0421-2837937|||辽宁省朝阳市五一街二段14-21号, - 个人主页
- 听众数
- 3
- 在线时间
- 460 小时
- 相册
- 0
- 帖子
- 29834
- 日志
- 0
- 记录
- 0
- 好友
- 4
- 主题
- 10879
- 分享
- 0
- 注册时间
- 2007-9-12
- 最后登录
- 2017-2-5
- 阅读权限
- 100
- 积分
- 2391039
- 精华
- 4
- UID
- 10729
- 最后登录
- 2017-2-5
- 帖子
- 29834
|
柱子在“矿难”中走了。撇下了媳妇素芬,还有一对龙凤胎儿女。 来做素芬工作的,矿上来了一拨又一拨,不知何故,都被她给撅回去了。 没辙了,矿上只得叫单燕再辛苦一趟。可单燕比谁都忙,连上初中的女儿都顾不上。凡别人做不通的,都得找她。刚刚做完了李平家,还没来得及休息,又被叫去做柱子家工作。 面包车像蜗牛似的,在弯弯的山路上踽踽独行,单燕裹着一件浅灰色风衣,双眼微闭,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。十多年来,矿上发生了四起大“矿难”,吞噬了三十几条鲜活的汉子,最少五个人,最多十四人。哪次都去做工作,她心肠软,人家工亡家属哭,她也跟着哭。任凭家属向她发泄,甚至打她噘她,从不发火。她能体验到失去亲人的滋味。汽车颠簸了一下,她对司机小王说:“是柱子媳妇难缠,还是她不通情达理,咋敢噘我们工作组呢?” “据说是截为孩子?”单燕似乎明白其中原因,准是恤血金弄岔皮了。 约摸小半天,汽车累得呼吃带喘的,傍晌,才拐进了太平寨。 柱子家在寨子西头。不用打听,门口聚拢那一堆人的,准是柱子的家。只见一位三十上下岁的女人,双手掐腰,披头散发,一会儿哭,一会儿骂,连嗓子都哑了。她瞥见单燕一行从面包车走下来,反倒两眼发直,傻愣愣的。那举止,那模样,极像鲁迅笔下的“祥林嫂”。继而,她又一反态,指着单燕鼻尖说:“你和他们一样,都是来欺负我的。”她嘴里说着,两手横住了单燕,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进院。 素芬表姐从人群里挤过来,凑到单燕跟前说:“大姐,你别生气,她是急火攻心,才疯疯颠颠的,你多担待!” “是截为柱子吗?” “唉!不光是这个,最叫她痛心疾首的是她那两个娃。” “娃咋的了,恤血金他们的份,这是继承法规定的!”单燕一脸愠色。 素芬表姐直摇头,意思说,你是不知道,若是娃是二柱的,她就不会这样了。关键那两个娃是她带来的,听说恤血金没有娃的,她才又哭又闹的,背过气去,直到现在,那份“协议”都没签。 “娃咋回事?”单燕刨根问底。 素芬表姐悄悄告诉她:“素芬是后嫁到二柱家的。她的前夫,因抢救落水儿童,白搭了一条命,别说给恤血金,就连个碑都没人竖呀!”说到这,她睃了素芬一眼,“嗯1嫁给柱子,还我做的媒呢,不过,她咸菜炖豆腐有言(盐)在先(有字据),两个娃同她一样,都是二柱家的主人……” 单燕不禁打了寒颤,她命也够苦的,咋跟我一样呢! 可素芬是一根筋,在没拿到她该拿到的恤血金之前,老是豆干饭闷着,就是不肯签下“协议”,怕单燕走了,没处找人哪!想到这里,她把两个娃揽到怀里,一口一个苦命的孩子,说得单燕直抹泪。 突然,单燕手机响了。电话是她爸打来的,说她女儿病了,住进了医院,叫她务必回去一趟。她没有动乘,对她爸爸说:“不行啊,这里脱不开身,等我办完事,立马回去。”她看了素芬一眼,眼泪像小河一样奔流不止。 猛不丁,素芬问了一句:“单姐,那你丈夫呢?” “我丈夫?”单燕苦笑了一下。“十二年前,矿发生了瓦斯爆炸,我丈夫因下井抢救伤员,却丢下我和女儿走了!”她抱住素芬,嚎淘大哭,边哭边说:“是啊,咱们姐妹的命咋那么苦呀,我们也没得罪上苍,咋灾难偏偏都摊到咱们姐妹头上……”素芬怔住了,“你,你也是工亡家属?” “我非但是工亡家属,而且也是你的娘家人!” 单燕与素芬正商量签订“协议”之事,院内传来一阵吵嚷声。只见柱子公公手持铁锹,带来一帮壮汉,手中拿着家伙,像打架一样。他们高喊:“姓单的,你出来,若是不分给我钱。叫你出不去这个家门。”素芬见状,吓得背过气来。单燕又是掐人中,又是在呼唤,总算苏醒过来了。跟单燕一起来做工作的,一看这阵势,赶忙给她递眼色,意思说,咱们还是避避吧! “你们是来打架的,还是来做工作?!”单燕掷出一句,如似炸雷,顿时鸦雀无声,个个像霜打的草—蔫了。 单燕拽住二柱爹说:“老伯,二柱不在了,你可要保重身体。”二柱爹老泪横流,结结巴巴地问:“那钱(恤血金),有……有……我们的……份吗?要是没有,我们今后可怎么活呀!” 素芬表姐气不供,指着柱子老爹鼻子说:“你这没有良心的,那两个娃,谁拉扯呀!”这下子激怒二柱爹神经,打开了话匣子:“你们说说,这两个娃是柱子种吗?他们姓啥?我们姓啥?”院子里乱糟糟的。 素芬钻出屋,不哭也不闹,像换了个人似的。她将扎着马尾辫小姑娘,从人群中一把拽出来,冲着乡亲们说:“你们知道她的命,是谁给的吗?是娃的爹,因为救她才搭上了一条命,那谁给我们恤血金了?!” 柱子老爹窘住了,连看素芬的勇气都没有,他不住地自责:“何苦呢!何苦呢!”其实,二柱老爹,人极厚道,只是受人戳弄,才演了这出闹剧。害得矿上来了一拨人又一拨人。 单燕对柱子老爹说:“只要你信得过我们,会公正处理柱子后事的,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。”说着,她翻开“继承法”有关条款,念给他听,直至他明白为止,才签下了这份“协议”。 素芬拿起“协议”,抹起眼泪来了,她哭诉道:“这笔钱去了还债,没剩几个,今后的日子可怎过呀!”是呀,一个妇道人家,带两个娃,又没有出钱道,那两个死钱花光了,她们喝西北风呀! 单燕刚想向素芬解释,手机又响了,原来是一位工亡家属打来了,说她家要开个小吃部,手头没资金,叫她帮忙给贷点款…… 单燕来到西屋,指着那架老式织布机说:“素芬,你会织布,咋不接着干呀!”素芬脸露难色,从箱子里抻出二大捆布来。意思说,谁买这玩艺呀! 单燕颇像个商人,对那二捆布看个仔细,连眉眼都笑了。“你总共有多少丈,我全包了。”跟她同行的人说:“你疯了,要它做甚?”单燕眨了眨眼,没吱声。 “据说这山上有草药,你开个“中草药收购站”,既解决饭碗问题,又有营生,至于那药材的销路吗?由我负责……” 素芬破涕为笑,她算遇到贵人了,紧紧拉着单燕的手,无限感激地说:“这回我算找到娘家人了!这回我算找到了娘家人了!”猛眼间,她好像想起了什么,“啧啧,看我都急糊涂了,咋忘问你叫啥名字了?是矿上还是县里派来的?” “她呀,是我们矿的工会主席。”司机小王介绍说。 单燕没答话,只是抿嘴笑,她掏出个小本本,在写着什么…… 春日阳光驱散了单燕倦意,她摸了摸瘦削的脸,重重地吁了一口长气。抬眼看了看素芬,嘴里嘀咕:“娘家人!娘家人!”
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