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散文：最后的舞蹈 - 易安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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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文最后的舞蹈

孙守仁

我生在北方，每每到了冬季，天嘎吧嘎吧冷，尖利的北风像下刀子，树枝被吹下来了，人好像被悬在空中。尽管如此，人们裹上了五颜六色的羽绒服，犹如夏天一样，美丽极了。然而，树叶冻僵了，缩作一团，瑟瑟的，仍不愿降落下来，顽强地依附在树桠上，只听风儿在吼叫：你们咋还赖在树上，看我咋样收拾你们！树叶变黄了，没有半点水分。太阳一照，通体金黄，魅力不减，惹得行人多看上两眼。过了立冬，风儿扯着嗓子喊：再不下来，我可发脾气了，金灿灿的树叶，默默的，怯怯的。

不知为何，风儿跟树叶作上对了，几乎天天在吼：是我厉害，还是你的筋骨硬，不信咱们比试一番。枚枚树叶，脸吓黄了，抱紧枝桠，生怕被风儿吹掉。呵呵，它们也留恋生命，不愿结束早早结束。但是客观规律是不能改变的，北方的树叶大都在立冬后就要落下了。但它不肯退下历史舞台，一般的风儿是吹不掉的，只有它们发怒了，鼓足更大的力气，吹得树叶沙沙作响，那弱小的树叶岂能禁住风儿的肆虐，从树桠上纷纷飘落下来，尽管如此，仍有少数树叶，仍在树桠上，气得风儿骂着，小样的，敢跟我比试，风速加大了，天昏了，地暗了，刹那间，树叶被吹得满天飞舞。我爱看树叶的舞蹈，在空中打转转，或是被扬起，或是抱着团，它们伴着粗犷的音乐，尽情地舞着，它们能去哪里呢？仍离不开养育它的母亲——土地。

我穿着羽绒服，站在瑟瑟的风里，默默地看着想着，这是我看到世界上最美的舞蹈，并不比杨丽萍的孔雀舞逊色。连舞蹈家都会发出感叹：这是什么舞蹈，似乎没有规则，但舞姿却是那么美。我最愿看它们的群舞，身体挨着身体，好像是一种告别，恋恋不舍的。当它们落在地上，不肯停歇，在地上滚来滚去，直到气力没了，落在角落里，喘着粗气。

天空飘起雪，再也看不到树叶舞蹈了。北风肆虐，吹得树枝呜呜作响，偶尔地上的树叶被风儿卷了起来，又默默地落下了。可能它们太累了，嘴里嘟囔着，原来它们企盼春天，大树再长出新绿。我在想，树叶的舞蹈令我震憾，它们为何要做谢幕演出呢？我猜测，那是它们生命最后的释放，给人类留下美好的印象。我算服它们了，一年四季，从春到冬，带给人类很多很多，我捧起一枚金黄的落叶，犹如捧到了无价之宝！

那它们最后的舞蹈，在我脑海定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