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爆胎》第八章 掩盖真相(4)
| 第八章 掩盖真相(4) 黄琪拿着一份出国考察名单，请郭启过目。 郭启扫了一眼，名单中都是即将退休的公司老领导。 不知为甚，郭启在陈风名字下面重重地画了杠杠。 黄琪明白其意。那次，她以陈风的名义去了一趟英国。这次他还要出国，郭启睁只眼闭只眼，职工会出反映的。不过，中层干部也有不少出国的，比如，供应处长兰化，保卫处长蒋二毛，外贸处长李生，设备处长梅融……黄琪去了英国，也是有情可原的。一是公司办主任。二是给南欣作伴，谁也说不了啥！ “今年安排几批？”郭启问。 “三批，每批5人。”黄琪回答。 郭启略微思忖一下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光出国考察一项，没有三四十万下不来。”他拍拍兜，意思说，公司除了买材料的钱，所剩无几了。咳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，这样下去，终有一天，公司非趴窝不可。 黄琪前脚走，财务老总贾杞电话追来了。 “郭总，资金告急，那笔贷款，还没到位。”郭启本想说，你是财务老总，有钱没钱你张罗去。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出去。贾杞接着说：“到国外考察的，来支钱，都没支去？口袋空空！” 郭启停了半晌，很生气地说：“假如你去外国考察，哪钱就能支出来了吧？”贾杞很无奈。电话挂死了。 凤凰轮公司是块唐僧肉，公司内部出游是小事，市里省里，还有关系户，差不离天天有人来，剜窟窿盗洞，千方百计弄钱。一般企业受得了吗？难怪南欣打来一份报告：“内部核算为啥落了空？”郭企看了，连自己都笑了，嘴里叨唠：“到底是书呆子，社会上的事太复杂了，好多时候，不是一加一等于二，甚至是负数。他把南欣的报告，放到文件夹里，本想到子午线分厂走一遭。 没等挪窝，电话追上来了。原来是胡平的女儿胡莹打来的。她带着亲属从苏杭玩到张家界再到承德。按说，坐火车到营州不行吗？她非要车去接她。省长的千金有令，郭启岂敢不去。再说，想巴结高官的家属还巴结不到呢？电话刚撂，他亲自打电话，叮嘱黄琪把这件事办好，并叫她亲自迎接。 为了显示诚意，专门挑选三辆车。郭启很要面子，觉得车子不算太好，特意借了两辆轿车，总共去了8辆车。胡莹总共才四个人，差不离一人坐两辆车了。 本来，郭启想去，接省长的千金，怕出闲话。他一再嘱咐黄琪，出手大方，别小家气，到大饭店，先到承德摆一桌，规格要高，花多少都行。还有，到营州后，不要拉到公司来，先到市里凤凰酒店入住，住高间。 郭启俨然一个大管家，安排得妥妥贴贴。 黄琪眨巴眨巴眼睛，掐指一算，没有一万块，是出不了门的。 可是，到财务处支钱。别说一万，连三千元都拿不出。无奈，又找到李福，叫他想辙。李福冲着黄琪，给黎芳芳打电话：“我说妹子，哥哥手头紧，能不能借我两万。”黎芳芳一听口气，知道咋回事了，很爽快地说：“大哥有难，小妹义不容辞。” 郭启知道，胡莹并不是省油的灯，她依仗老子，张口报销这个，闭口拉广告，她从公司弄走了二三十万了。这次，她不知又搞什么名堂。怕不是游山玩水的花销，拿到公司报销不成。 果真，胡莹接到营州后，吃喝当然是高规格的了，人家是省长的千金，不用提条件，想做啥都有人答应。郭启就是其中之一，他同胡莹套近乎，还不是为了自己，他想到中央党校进修，以便能有提拔的机会。所以，胡莹想办的事，找郭启好使，名义是反对，实际上他是想孝犬马之劳。 胡莹并不领不这份情。她往往以拉广告名义，往兜里塞钱。 酒足饭饱之后，胡莹找到郭启，笑嘻嘻地说：“郭总，你们公司是窗户眼吹喇叭——名声在外，是不是把这个广告给做了？” 郭启瞄了一眼广告内容，对胡莹说：“看看，我们刚给省、市两家足球队做完了广告，再说，我们可承受不了啊！” 胡莹小脸呱搭撂了下来，没吱声，以她的脾气，肯定会发作的。可是现在她是求郭启，万一人家不接受，她不就白来了一趟。 胡莹的杀手锏。就是掏条子，不知是她爸写的，还是她模仿的，反正能有几个。她示意他人回避一下，她有事同郭启单独谈。 客房的房间很大，胡莹从她鳄鱼坤包里抻出一张纸条，递给郭启说：“啧啧！看我这记性，光顾说广告的事了，连正事都忘了！”说着，递给郭启看。 纸条上面写道：“明年秋天，你可以去中央党校学习！” 落款：胡平 郭启看到纸条，什么没说，把纸条揣进兜里，似乎怕丢了似的，他又看一眼。瞅瞅胡莹，很有礼貌地说：“这得谢谢你呀！” “我！”胡莹嘿嘿一乐，露出一口小白牙。 她睃了郭启一眼。对郭启说：“我可接受不了这个‘谢’字，要谢你得谢我们家老爷子！” 郭启似乎听出味了，慌忙地问：“胡省长，有事吩咐吗？” 胡莹眉毛一挑，诡秘地说：“南方企业开始改制了，背不住，你们公司也得搞呀！” 郭启有些听不太明白。 胡莹扭头瞅他一眼，心里说，你这个企业老总，成天关注什么，连改制这样的大事都不晓得，你就知道升官。 末了，胡莹说了一句：“你们企业真要改制，可别忘了我呀！” 郭启仍不知胡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！(待续)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