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间,公安边防部队从戎24年、转业到地方已从事安监工作8年。32个年轮,我从未与母亲在一起过上一个节日,更不要说是元宵节了。而今晚我是在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在农村老家与93岁高龄的母亲过的元宵节,其余的32个节日、包括元宵节,不是参加节日期间安全保卫,就是深入企业进行跟踪监督检查。
这次的元宵节夜晚,本应由我带队前往一破产重整国家重点企业进行驻厂监察,可局领导早就得知我的情况,硬是将我“撵”回老家,由他带队前往。
不瞒大家说,从正月初八上班到现在这短短的几天里,在同一个办公楼内办公的单位职工仍旧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,而我们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!节后企业复产复工验收、油气输送管道整治、隐患大排查大治理“回头看”再检查、新的一年全市安全生产工作的安排部署、全市安全生产大会的筹备等等,很多活动都赶在一起了,连续的加班使我已经吃不消了,没有丝毫偷闲的机会……
自己劳累不说,家里什么事情也指望不上。今年的元宵节还与情人节赶在同一天,这么多年,老婆连情人节的概念都弄不清楚,哪还晓得我这个“冷血夫君”还会有什么浪漫的情调;更何况,连我自己的母亲过年时生病,我也没有抽出时间回老家陪护……
局领导在团拜时曾精辟地概括道:当了一辈子安监,干了两辈子活儿,苦了三代人……这句话我是真的深有体会,同仁们也可能同样有同感。
元宵节这天是星期五,下班的铃声刚响,同事们就纷纷跑出办公楼,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。而我忙完手中的工作,请领了派车单,准备与其他同志入厂督察。
这时,局长来了,拍了拍我的肩膀,脸上挂着严肃。“交给你一个整治任务,今晚回老家陪老妈过元宵节”。
在我迟疑的功夫,局长已进入车内,一股烟似的“溜了”。
携妻带子,开车走京哈高速一个小时,再走二十分钟的306国道。不到一个半小时,我到了久别的老家。
隔着窗户的玻璃,灯光下映出了耄耋之年的母亲羸弱的身影。那佝偻的脊背,是为儿女们我弯的,那疲惫的神色,是为儿女们留下的,还有那一双龟裂的手,也是为了儿女们的生活而操劳的。思来想去,泪水充斥了我的眼眶,在瑟瑟的寒风中,我呆住了,站了好一阵子。要不是妻子提示,我可能一时忘记了走进屋内。
推开门,正在看电视的母亲非常惊讶,看见我们一家三口的到来,高兴得简直像个孩子。一会儿摸摸我的脸,“老儿子老了,白头发都快满头了”;一会儿亲亲孙子,“乖乖长成大小伙子了,身体真壮实”……
竞听我唠叨了,差点耽误了正事。妈马上下地给你们煮元宵吃。
我说:“不用了,别麻烦了,我带来了速冻饺子,让你儿媳煮饺子吧!”
可是母亲说:“那可不行,元宵节就得吃元宵,吃什么饺子?正好我也没吃呢,一块儿吃!”
看见母亲那种认真劲儿,我没再坚持,心里想:“一晃32年没有陪母亲吃顿元宵了,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,我干嘛还要拒绝呢?”
说句实话,当警察的、干安监的没有几个胃好的,胃下垂、胃溃疡的有的是,原因是生活起居没有规律,临时性任务多,耽误饭时是经常事儿,我也不例外。本来看见粘性食物就打怵,但是在这种情况下,我是绝对不能拒绝母亲的好意的,哪怕吃不消回去吃胃药。
母亲煮好了元宵,热气腾腾的,端上了桌子,我们娘四个有说有笑,吃的挺起劲儿,虽然元宵是从超市买的,很普通的那种,但是我吃起来觉得味道格外的好,或许吃的是一种感觉吧!母亲也是一样,不断地往我碗里夹元宵,脸上始终洋溢着温暖的笑容……
这天晚上,母亲、我、妻子、儿子谁也没有睡意。从我的工作、生活和孩子的成长说起,到家乡这些年的种种变化,越唠叨越起劲。用儿子的话说:“别看奶奶九十多岁了,一天书没有念过,可思维十分敏捷,大道理讲得比读书人还明白”……
32年了,多少次我梦回故乡,多少次想回老家与母亲过一个团圆年,多少次思念母亲时泪洒衣襟……
今天,我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。
也许会有朋友说:“这哪是你陪母亲吃元宵啊?分明是你母亲陪你吃元宵嘛!”但是我要说,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元宵夜吃元宵的时候,我看见了母亲那张饱含慈祥、始终微笑的脸……
这个夜晚是一个快乐的元宵夜,一个别样的元宵夜,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元宵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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