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苟经理先出场):这个安全哦,真的是天咧!前年搞了个单项行动,搞掉偶5000块;去年搞了个双向行动,搞掉偶10000块;听说今年要搞三项行动啦,偶自觉,先准备15000块,哎,这个安全哦——真的是天咧!
(走进办公室坐下,翻开一张报纸看)
(安全员“平安”上场,对观众说):农村要致富,少生孩子多种树;矿山要致富,保障安全多投入。可是啊,咱铁矿老板是个暴发户,总认为安全投入是肉包子打狗——有去无回。
这不,农民工的职业健康问题还没解决呢,打他电话老关机,我找他去。
(用手挡嘴,小声对观众说):这次,我可是打了埋伏的,一定能赢,(以手拍胸脯,声音提高)看我的吧。
(苟经理)这是谁在外边嚷嚷!你早上吃了5碗饭么。
(平安苗下腰)诶哟,一个人,还想“撑死我”呢,没门,咱进吧。
(推开门)哎呀,老板,早早早!我来汇报工作呢。
(苟经理抬头)你——管安全的平安吧,说过多少次,咱现在不是个体啦,是民营企业,民营企业怎样称呼老板呀?啊——
(搔搔头)知道,知道;就是叫顺嘴咯;应该叫你呀——苟、经、理!
(苟经理,欲笑即收)你怎么叫的、怎么叫的?苟什么嘛,你就不能,啊,只叫两个字。
(平安若有所思反问):两个字?……哦、哦,叫苟总,苟总!
(苟经理生气憋红脸)你,智商好低哦。哎,(完全失望)把姓去掉,就叫经理。说吧,什么事?
(平安)哎呦,明白啦,您不该姓苟嘛。经理啊,咱矿上农民工的劳保和职业病的赔付问题还没定下来呢,您救救急,给订一下。
(苟经理)就这事, 好办呀,凡是职业病的一律给一至五(略停顿)千块。啊,还有,以后别老跟我救急救急的,我生平最讨厌救急。
(电话铃响起)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……
(苟经理)喂……
(电话女声)喂,总经理呀,我是质量员小刘……救急呀!
(苟经理)哟,小刘么?来啦!来啦!(站起来就跑,平安使劲拽住)我最喜欢救急,啥事?你说!
(平安一边拽住,一边说)这时电话呢?人不在。
(苟经理)人不在?哦,人不在,跑也没用哦。
(女声)什么人不在呀?咱公司的测试仪太陈旧了,老出故障,严重影响了产品的质量,换台进口的吧?
(苟经理)换进口的?多少钱?
(女声)问过啦,不贵,17万。
(苟经理)17万,给,便宜!
(女声)谢谢总经理!
(苟经理关上电话)嘿嘿,不用谢!质量第一嘛,就是人不在……
(平安)那……安全……第几啦?一至五——千,太、太……
(苟经理)太多了?安全也是第一嘛,啊!平安啦——咱作企业,得对得起良心,是吧。
(平安)啊?
(苟经理)你想想,人家为了咱们的发展……
(平安)不是,我是说太少咯;你看质量管理17万咧,救急呀——您就答应啦,这安全方面……
(苟经理)平安啦,你这样说就不对啦。质量第一嘛!啊。你想想看:咱给农民兄弟买保险,得了职业病实际就是咱出钱给他治疗,完了,咱还送他五千块呢;啊?
就说矽肺病吧,我查过有关资料,啊,这个人的肺部啊,含沙量达到……嗯……10克左右,就是矽肺病。也就是说,他弄走咱10克砂子,咱还白送他5千块,对吧?你再去了解了解市场,啊,一斤牛肉多少钱?
(平安)15块吧,
(苟经理)呕,一克黄金多少钱?
(平安)200多块吧;
(苟经理)都明白嚯。咱付的砂子钱,那是500块钱一克,也就是25万块钱一斤啦,你不明白——天价!这是天价!
(平安)哎呦我的妈喂,到底是经理哦。说的那话哟,天价!天……价!直捣人的灵魂,不过……
(苟经理)不过什么?说完了办事去。
(平安)劳动护具呢?那口罩买十一层的吗?。
(苟经理)十一层!?太浪费砍掉一半,等于5.5层;哎哟!小数点不好买哦,再减1.5层,买四层的!
(平安)四层……太少啦,九层吧!
(苟经理)就四层,钱在我的兜里嗫。
(平安)我不跟你说,我让她来跟你说;口罩要买十一层的,职业病赔付标准要!增!加!
(苟经理)请说客嚯、打埋伏了,哈、哈,请的小沈阳吧,5000块,不差钱。
(平安)我请的可是女人,比咱公司的小刘可爱一万倍。
(苟经理)女人?……比小刘可爱?可能么?
(平安)大娘,进来吧。
(大娘从后台上场,颤颤巍巍的向办公室走来。)
(苟经理)大洋!海外的?俄罗斯还是日本哦,欧美和越南的不好。
大娘跨进门栏,平安迎上前扶住。
(苟经理)不像海外的,像……偶妈!
大娘背微驼,径自走向沙发边,似乎听不到经理的的呼喊。
(苟经理上前,好像做梦一样移动脚步,站在妈身边,上下打量):妈,娃给你买的阿迪达斯呢?乍不穿哦。
大娘转身,背对经理。
(苟经理跟着转到娘面前)娃给你买的钻石戒子呢?耳环呢、项链呢……
大娘再次转过身,背对经理(平安上前搀扶)
苟经理(明白过来):“肚子痛!”
大娘缓缓抬起头:娃呀,你小的时候,一犯错就说肚子痛,娘也就不多说你啦。可今天啊,娘要好好和你说会话。
平安扶着大娘坐下。
苟经理:肚子真的好痛。
大娘:娃呀,过去,日本鬼子也在咱寒江村办过铁石矿,你爷爷和村里的青壮年都叫鬼子给抓去了,没日没夜的干活呀,没过多久,大家陆陆续续得了怪病,病重的干不了活啦,就叫日本鬼子给扔进山沟里喂才狼、野狗,三百多口子就这么没了。(《从头再来》音乐声轻轻响起)娃,过去,咱中国人的命连牲口都不如呀!
苟经理:肚子好像不痛了。
大娘:现在好了,日本鬼子没有啦,你们这些娃儿也富啦,可是,有些人富啦,心却黑啦、凉啦、变成了日本鬼子的毒蝎心肠啊。
大娘搀着平安的手,颤颤巍巍站起来,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:“娃,娘这里还有一颗中国心,(音乐声渐起提高……)是热的,你把它掏去暖暖吧,娘不怨你!”
大娘颤颤巍巍地给儿子跪下(低下了头)(音乐声冲向第一个高潮……)
苟经理:“妈——过去的偶,再苦再累也坚强了,可现在的偶,是怎么啦?妈——肚子不痛了——”(经理给妈跪下)
平安:“大娘、经理起来吧,咱坐着说话!”
大娘垂首摇头(音乐声渐落……)
苟经理(哭着嗓音):平安,口罩买十九层的;妈,肚子不痛了,起来啦。
大娘重复摇头。
苟经理:平安,(耸耸鼻子)劳动护具要买品牌的,品牌的贵,记得还价哦;妈,还有,不许收回扣啦。妈,起来哦,肚子不痛了。
大娘缓缓抬起头:娃,这些兄弟姐妹们拼命地为你工作,要真病了,咱得尽自己的能力帮帮他们呀,5000块,少啦!(边说边站起来)
(跟着缓缓站起)苟经理:我加(信誓旦旦),一定加、再加(伸出五个手指头,平安和大娘都惊喜、期待)50块,等于5千零50块。
平安泄气、大娘摇头。
大娘欲再跪下。
苟经理(忙拖住,表示知错):不加50、不加50。那是日本鬼子哦;偶加一万,最低赔付标准一万五千块,这次真的是天价了。
大娘缓缓伸出三个手指头。
苟经理(瞪大眼睛,盯着大娘的手):“三万,这可是天价的天价了。”
大娘拿起经理的手:“娃呀,三万不是天价,咱兄弟姐妹的生命,那才是天价!”
平安:“对,咱今年安全月的主题就是关爱生命、安全发展;经理呀(语重心长)咱五十六个民族、兄弟姐妹的生命,那才是天价呀!”
苟经理:关—爱—生—命!(隐约诠释生命意义的语气)
平安:安—全—发—展!(坚定信念的语气)
苟经理:偶的肚子再也不痛了!(从狭隘的个人主义空间逐步解脱出来)
合音:咱兄弟姐妹的生命是天价!(音乐骤起达到高潮,只到演员谢幕退场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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